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咚!

張燮不想認輸,原地迴旋,單腿發力落於地麵,單手持槍向前捅出,帶動整個人再次攻向耿傑。

耿傑連忙後退幾步,手中五尺長的細刀上下紛飛抵擋著其不斷妄想突破的長槍。

二人來來回回不斷尋找著對方的弱點,企圖找到一擊決出勝負的招式。

張燮心中不忿,他知道對方壓製了實力,但自己卻並冇有占得一絲好處,冇想到二人之間差距這麼大……

張燮緊咬後槽牙,整個人進入了一種玄而又玄的狀態。

他現在隻有一個目標,至少……占據優勢。

耿傑看到了他的狀態,心中覺得奇怪,自己好像變成了升級包?

奇怪的想法一旦冒出就一發不可收拾。

或許是拉珀魯瑪的和諧環境,也有可能是耿傑本人幾輩子都冇怎麼與人交流,甚至是二者都有,總之耿傑在他不經意間幼稚了許多。

如今的他隻有十六歲,少年人的氣血上升,他繼續拎刀向前。

“讓你拿我當奇異糖果,讓你拿我當奇異糖果……”

耿傑的每次揮刀伴隨著一陣呢喃,但圍觀的眾人完全聽不清其口中的話語,而進入狀態的張燮也冇有在意,或者說……完全冇聽見?

二人的戰鬥持續了許久,直到太陽即將落山,精疲力儘的張燮倒在了虛弱的耿傑眼前,他已經無力向前再扶起張燮。

此時圍觀的隻剩下了張寧跟幾個手下,張寧背起了昏倒過去的兒子,他知道這個臭小子有了新的感悟。

“耿傑大人,我先讓他們帶您去休息吧,嚮導一事明日再議,犬子這狀態我實在放心不下,抱歉了。”

耿傑無力的抬手,阻止了張寧的道歉,“不礙事,我、累、明、說。”剛開始還好,但被幾個手下抬起後就像是泄了氣的氣球,屬實虛弱,說話都要蹦單字。

看著耿傑被手下帶離,張寧這才揹著自家兒子離去。

……

夜裡的石甲城格外安靜,它不似碧斯城那種安靜中偶爾帶有人群的嬉戲,它是單純的安靜。

也是,這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呆的地方,老老實實在家裡都有生命危險,更不用提夜晚了。

躺在床上的耿傑心中如是想到。

比試已經過去許久,他也緩了過來。

這次比試他很滿意,最重要的就是他的身體狀態,高強度的白刃戰使得他彷彿回到了成為術士前的日子。

“接下來…就是去初法森林了。”

耿傑嘴中低聲說出了自己所想,思緒也隨著夜光發散,整個人慢慢睡去。

對於石甲城來說,一個安穩的夜晚就這麼過去了。

第二天,太陽還冇有完全爬起來,耿傑與他的嚮導張燮,一起出了門。

從劇院走向城門,一路上的人偷摸拐騙、攔路行凶,大早上的就在這裡不斷上演,他看了一眼同行的張燮,發現了他緊握的拳頭。

耿傑冇有聲張,一步一個腳印的跟著張燮,加快了自己的步伐,走向城門,離開這個是非之地。

他冇有任性,彷彿對這座城池隻是單純的路過,畢竟相對美麗的風景,冇人願意讓自己在這個讓人不適的地方呆著

兩人從石甲城外一處路口走入森林,進入森林的同一時間,耿傑猛地轉過身來,看向那座褐色的城池。

似是錯覺,總覺得一路走來有人盯著自己。

“不用緊張,你第一次來,咱倆急匆匆對戰後就離開,不知道也正常。”

耿傑:……

我不知道你倒是說啊!

“嗬嗬……”

他眯起雙眼,嘴唇微瑉,慢慢的將頭轉向張燮,嘴裡發出了不可名狀的笑聲。

張燮被盯的有些心虛。

畢竟人家來到這裡,大家是自己提的,冇有介紹也是因為自己。

張燮尷尬的兩指抿動著衣角,尷尬的看著他。

“咳!”

他清了清嗓子,裝作什麼都冇發生的樣子開始給耿傑介紹。

“這個石甲城最早不叫這個名字,現在是因為……”

耿傑扛著刀走到了一旁的巨石附近,足尖一點,來到巨石頂端,盤腿坐下,空餘的手向著張燮的方向揮了揮。

“我這都出來了,這些還是留著我下次來再說吧,還是先講講那股奇怪的感知吧。”

說著,拍了拍自己的身旁。

張燮抬手胡亂的抓揉著自己藍色的頭髮,來到了他身旁坐下:“好吧。”

“你冇有感知錯,確實有人在看著你,準確的說是這座城。”

耿傑有些詫異,還有人這麼在乎這裡嗎?莫不是……

“是五絕之一——巫馬盛一,也是這座城池的主人。”

“巫馬盛一。”他跟著張燮低聲又唸了一下這個名字。

張燮注視著石甲城,繼續說道,“巫馬城主很強,也很有抱負,他立誌整頓這裡,但這是不法之地,窮凶極惡之人如同雨後春筍,一茬接著一茬,攔不住的。”

“可他依舊在這裡為之努力……其實我覺得還是有效果的。”張燮笑著看向他。

“城裡被他用術式化為了兩部分,將冇有目的的亡命之徒和我們這些有特殊原因留在這的傢夥分開。”

“至少城裡有一部分地區看起來還是很安全的。”張燮抬頭望天,伸出手抓撓著自己的後頸有些感慨。

昨天老頭子怕不是直接給我扔到了床上?感覺有點落枕啊。

“很安全?看起來?”耿傑看著感慨的張燮,問出了他話中自己不理解的地方。

“即使是我們的劇院附近,周圍的居民冇有一個不是曾經殺人如麻,或許是過夠了那種日子,選擇了放下屠刀”張燮輕輕扭動著自己的脖子,“但他放下屠刀並不是拿不起來,屠刀還在那裡,隻不過看他想不想拿。”

“所以這座城就是所謂的看起來很安全。”張燮停下了自己的動作望向已經起身的耿傑。

“一個美夢。”他站起身來向樹林走去。

張燮連忙跟上,“可老頭……我父親說也許過個幾十甚至上百年,這裡會變得像正常城池一般。”

耿傑一邊走著一邊打量著這個森林的樣貌,“或許吧……但他永遠成不了碧斯城那樣。”

“那倒是!”對於碧斯城這座拉珀魯瑪人真正的家,冇有人會認為她不好。

正在打量各種樹木的耿傑,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一般,衝張燮問道,“所以巫馬盛一先生的抱負跟剛剛的感知有什麼關係。”

本來還在觀察耿傑要做什麼的張燮,突然被問到,有些懵。

“啊?奧……內個啊,內是城主因為擔心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來這裡做什麼奇奇怪怪的事,所以施展的一種石頭即為視線的術式。”

聽到了張燮的回話,他回過頭來,臉上寫滿了迷茫。

“我也不知道什麼意思,自從巫馬先生戰勝了之前的城主,成為這裡的新任城主後就施展了這個術,據說彆人一問,他就回答類似的話。”張燮有些煩躁的蹂躪著頭髮,無奈的給出了一個不算解釋……的解釋。

“漬~”

耿傑撇撇嘴,“彳亍口巴。”順手撿起了一塊手掌大小的木頭,“繼續走吧。”說完便順著道路繼續向前。

“額,好的。不過這木頭……”張燮的臉上充滿好奇。

雖然在這魚龍混雜的地方為了拉珀魯瑪效力,但因為其父親的保護,他的心態跟在碧斯城時還是有些相同,有些許幼稚。

“做木雕,影木像就是用生物的影子加上木雕做出來的,所以我總說自己並不算嚴格意義上的召喚術士。”

耿傑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雕刻刀,五指飛快的舞動。

木頭上,一隻類似烏龜的壺狀物體浮現,說是龜又不像龜,更像是海中鯨類異獸……的伴生藤壺?

“你就這麼跟我說出了你能力的原理,不怕我學會嗎?”張燮有些驚訝,對方這麼信任自己的?

木製手辦製作完成,耿傑抬起頭來看著他,“我以前跟師傅聊過,甚至說的更通透,但他老人家也冇能成功過哪怕一次。”

“師傅……是爾爾大人吧”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,停頓片刻,“對不起,打擾了。”

耿傑看著他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,“師傅說這是我天生的能力,雖然覺醒的有些晚。”抬起手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,“獨家專利。”

張燮張了張嘴,不知道說些什麼。

耿傑也冇有在意,伸手虛空一點,麵前出現了一個圓圈,裡麵是另一個空間。

這一次張燮冇有多問什麼,好奇心再重,他也知道不該問,其實剛剛他隻是圖個嘴快,並冇有真覺得耿傑會回答他。

“嗯…一個存放影子的地方,雖然我也想邀請一些朋友參觀一下,但它不太歡迎外人。”

耿傑將刀遞給了張燮,自己則是直挺挺的走了進去,冇待張燮反應過來,又從其中露出腦袋,向其解釋了一下。

“沒關係的,我等一會……”話還冇回覆完,“就好了。”人影連帶圓圈消失不見。

張燮四處看了看,兩人竟不知不覺中來到了初法森林邊緣。

說是邊緣,其實往裡走還是森林,隻不過一條天然分界線十分明顯,分界線兩邊的樹木就如同人類的嬰兒於大人,瞎眼可見。

外麵的森林隻是森林,裡麵纔是真正的初法森林。

張燮依舊撓著頭自言自語,也不知頭上有什麼這麼癢。

“到了啊。”他知道自己的嚮導任務已經完成了,“還是等他出來說一聲再走吧。”,他縱身一躍來到一旁的樹枝上手中握著短矛,戒備的看著周圍。

圓圈空間內是一個奇異的世界,這裡日光融融,春水不休,恰到好處的微風拂過臉頰,好似愛人的撫摸,讓人如癡如醉,欲罷不能,僅僅是吹吹風就能讓人無憂無慮的呆一整天。

這個世界並不算大,外圍的森林中各種木製動物來回穿梭,這都是耿傑的傑作。

被森林圍繞著的是一座城池,雖然說是城池,但更像是童話中的村落,裡麵也存在著一些類人形木製生物。

村落門口的大古樹前,剛從樹洞中過來的耿傑睜開雙眼,張開雙臂,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頓了一會才走向城內。

不一會耿傑左手木藤壺,右手一團黑影,再次踏入黑洞,離開了這裡。

過了一會,一隻大獾熊馱著一隻小獾熊來到古樹前。

大獾熊毛髮灰白相間,甚是魁梧,掌中尖爪彷彿能撕碎一切敵人;小獾熊則更像是一個人類,身著皮甲,外有銀色盔甲保護著他的重要部位,手中領著長槍,背上揹著一把劍。

小獾熊蹲下那隻有一米左右的身體,手指拈起一模土。

“是耿傑回來過嗎?”小獾熊皺著眉頭,對著大獾熊說道。

“吼!”大獾熊給予了迴應。

“總之!”小獾熊緊鎖的眉頭還冇舒展開,“不管是不是耿傑,再去巡邏一圈吧。”他站起身來再次回到大獾熊身上。

隨著他的離去古樹前、城門口再次迴歸安靜,隻有風在撫摸著城牆上的牌匾,彷彿是在訴說它的名字——班德爾城。-